驴友穿越鳌太“死亡路线”遭领队抛弃

来源:西行驿站 发布:2016年10月31日 作者: 人气:2243
最近,8264论坛上一篇名为“生死鳌太”的帖子频频刷爆户外圈,又一次让鳌太站在了舆论制高点。


  最近,8264论坛上一篇名为“生死鳌太”的帖子频频刷爆户外圈,又一次让鳌太站在了舆论制高点。名为“绿娃娃”的驴友讲述了在穿越鳌太路线时,领队弃队员于不顾,拿走救命帐篷的行为。一时之间,网上对于这位领队的谴责如潮而涌。其中,也有网友认为当事人对自己的实力预估不足,本身也应当承担部分责任……

  为了更清晰的了解此次事件,我们不得不先来了解一下这条被称为国内强度最大,最艰辛,最自虐并且也是最危险“死亡路线”

  鳌太 ,是鳌山(3475米)和太白山(3762米)的简称,它们分别是秦岭的第二高峰和第一高峰。而鳌太穿越是指纵贯鳌山--太白山这一秦岭主脉的穿越线路,两山之间的直线间距为40多公里,实际徒步穿越行程为150公里左右。它们隔开了中国的南北,也是秦岭山脉海拔最高的一段主脊,被誉为“行走在中华龙脊”上的探险

  从鳌山到太白一线,是秦岭山脉海拔最高的一段主脊。沿途动植物种类非常丰富,石海遗迹遍布,终年云雾缭绕,气象万千,风云变幻,猝不及防。鳌太区域气候比一般高山地区更复杂且多变,一天有四季,常年出现狂风、大雨、冰雹、暴雨、浓雾、冰雪等恶劣天气,由于是属于第四纪冰川遗迹地貌,山峰陡峭、石海茫茫,夏季穿越时水源稀缺。

  鳌太以其独特的自然地理条件,高耸入云的雄伟气势,瞬息万变的气候神姿,自古以来就被人们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因其海拔高、攀登难度大,气候变化无常,气候环境恶劣,昼夜温差较大,无人区较长,7天的负重,给原本事故不断而又没任何安全设施和安全标志的穿越埋下了更大的安全隐患,为此鳌太线也被驴友称之为死亡线路

  百度“鳌太”,你会发现鳌太失联、遇难事件实在难以计数。

  但是,即使明知鳌太路线危险重重,仍有众多驴友前赴后继。作为国内危险系数排名前列的穿越路线,“挑战鳌太”成为不少驴友迈向新台阶的标杆。而很多户外团队,更是需得“以身示险”,以便在户外行业圈树立旗帜,“招揽”更多“志同道合的驴友”。相比个人徒步穿越,面对危险系数较高的路线,很多驴友会选择团队作战。

  团队作战主要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商业攀登,另一种便是户外“AA”制。商业攀登对于个人能力的要求标准相对较低,自然,在驴友心中的分量也相对较低。而户外“AA”制,对于个人能力要求较高,分量重,自然,危险系数也就较高。而“生死鳌太”事件的当事人参加的便是户外“AA”制团队。

  户外AA制,不仅仅是费用AA,责任和风险同样AA。全体参与人员,为了实现共同的爱好或目标,本着自愿的原则,自发的组织开展某项户外活动,并对该活动所需费用实行均摊,“责任后果自负”。

  在了解相应的背景后,我们再一起来看看“生死鳌太” 的原帖内容。

  原帖内容如下

  大家好,我是鳌太事件当事人之一绿娃娃,从鳌太回来的这些天里感谢朋友们的关心。

  本来什么都不想说,但圈内的朋友们知道后反应比较激烈,现在就我的角度给大家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

  十月一日,由领队江城子召集的八人(江城子、草秧子、岸哥、云、大象、大军、丽、绿娃娃)分别由不同的地方汇聚到宝鸡,然后包车到塘口。休整一下后,于11点出发开始登山。

  由于鳌太天气不可测,出发前强调就是:不抛弃,不放弃,团结一致,遇大雾时距离不能拉太远,能见度低时相互距离控制在5米内。自由分配是:草秧子1组,大象、大军1组,岸哥、云1组,江城子、丽、绿娃娃1组。我们这一组公用物资中由江城子背帐蓬(丽的帐蓬)及部分食品,我背高压锅、套锅、反应堆炉头及部分食品,丽背油等调料,路餐自带。

  鳌太的天气在第一天就让我们长见识了,刚才还艳阳高照,一声劈雳,冰雹说下就下。由于个体原因,我和丽晚到营地两个多小时。其间我们以为在2900营地扎营,2900没找到队友就猜是盆景园,往上走两个多小时后在盆景园找到了队伍。

  一路上还开玩笑说我俩实力差太远了,拖了大家的后腿,要不把帐蓬拿过来我们自己背起慢摇。到了营地丽有点呕吐,有高反现象,喝了姜糖水,未吃其他。

  十月二日 ,丽身体正常,早上整理完备拔营继续向上。不得不承认我和丽确实实力不济,一开始就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中途遇到同样有点高反的大象和照顾他的大军,丽在路上也开始有呕吐现象 了,我看这样不行必须要把帐蓬拿过来。

  由于水源的原因,这天路程不长,于下午两点到水窝子营地,同样毫无悬念,我和丽晚到1个多小时(还没算江城子她们中途等我们的时间)。

  到了营地听到江城子在说谁谁没有她速度快3天半就穿出去了,谁谁两天就穿出去了,后来开了个小会,就是说我们这次出来不是为了比赛,但是后面天气有变所以明天要增加行程,可能会在叫西源的地方扎营,不过会根据天气和队员情况来看

  私下我给江城子说了丽高反,同时提出把帐蓬给我背,因为行程一长我俩和其他商业队的速度差不多,但她们前面四个的速度我们肯定跟不上。

  江城子提出看第二天情况,丽如果不行就让她下撤(我说下撤我也会和她一起撤),如果第二天没得啥子就江城子继续背帐蓬,并把反应堆和炉头给她,(但是江城子把她那边差不多相同重量的青椒及其他小东西给了我这边)在前面2800水源地她就会烧水等我们。(当时我俩太天真了,真的就这样相信了她,也就这样差点把命交出去了)。

  十月三日 ,早上起来丽恢复正常,天气晴朗。出发不到10分钟,江城子、草秧子、岸哥、云这四人的背影我们都看不见了,确实是与他们实力相差太远。开始起风了,在路上我们超过了大象大军,大象高反在流鼻血,他说速度跟不上的话他俩就在2800扎营。

  我和丽在下午1点40到达2800水源营地,看到有人,赶忙跑去看是不是队友,结果非常失望,是其他己经在扎营的商业队。我们都觉得不可能这样,不是说好在这儿等我们吗,怎么会这样?向其他人一打听才真正吓了一跳,到西源营地还有8个小时,单是翻对面那座山至少要3小时,像我们这样没有帐蓬又有点高反必须抓紧时间赶路,不然在这种狂风天气下就只有死路一条(这也说明我和丽不但体力差一些,功课也没做好,路书都只是大致了解了一下沒仔细看)。

  听到这里我们开始慌了,想等大象大军,四个人在一起总能想点办法,等了一会没见他们来,联想到路上大象说的话以及那个小得只住他们俩都很挤的帐蓬,我们决定继续去追前队。

  穿过了小树林,行走在山脊上,风越来越大,紧挨着的两人吼话都听不见,只能弓着身一步一步挪。由于高反、路险、风大、体力透支等原因,这座山我们爬了四个多小时才到达山顶。天渐渐暗下来,前面的石头路越来越不明显,依然没看见队友的身影。

  如果继续行走可能会迷路,也可能会被大风吹下悬崖,考虑到这些因素,我们决定找块大石头来遮风住一晚上,担心夜里气温陡降可能会失温,我俩把能够穿的都穿上。幸运的是晚上虽然狂风肆虐(我们猜有10级以上,因为第二天看地下的草坪全部被连根吹翻),但却没下雨下雪。一夜无眠,两个250一边听风声,一边欣赏满天繁星,丽还建议用手机录遗言,被我骂了。

  十月四日 ,虽然我们两个除了水以外其他-点东西都吃不下,但看见风停了,想到昨晚没和队友会合,队友肯定很着急,前面还有等待的队友,心情-下好转。急于见前面队友,在翻塔一大石头时走错了路,折腾一翻后步入正轨,被后面大象大军追上,好高兴。

  双方了解情况,原来大象大军见风大了就没往前赶,昨晚住在小树林,了解我们这边后大象说江城子昨天没等我们就算了,今天肯定还在西源营地,如果今天不等的话就确实过份了。

  一行四人向前走,到了西源水源地,借用大象的炉头压了一锅稀饭,好香,这是我俩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稀饭,再香的稀饭丽也只吃了几口。终于到了西源营地,放眼望去,除了一片狼籍,什么都没有。大象看我们情绪开始低落,安慰我们,江城子没在这里,肯定会在我们今晚的营地东源等。好像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但我和丽心里隐隐感到不安,开始下雨降温了,这次跟紧了大象大军,我俩悄悄商量如果前队没等我们,今晚厚着脸皮坐也要坐进大象大军的帐蓬里。

  大象一直流鼻血,丽也一路呕吐,呕吐物里开始有血了,特别是爬九重石海时更严重,每爬几歩就吐,但硬是靠着坚强的毅志力终于撑到了东源营地。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找遍了整个东源营地也没看见我们的队友,天在黑了,雨越来越大,气温也越来越低,明知没有希望,我像疯了一样在营地竭嘶底里一遍遍喊着江城子,江城子……

  就在我们己经绝望的时侯,听到了一声〝丽〞,转身看到了曾经的战友一一狼。那一刻,怎么形容呢,就像失散多年的孤儿找到了亲人的感觉。(大象大军见我们碰到熟人也放心了,就在另一边扎营,感谢他们的一路相伴照顾。)原来狼和朋友虽比我们晚一天进山,但他们体能好、规划完整,不知在哪个位置超过我们。知道我和丽的遭遇后,狼和朋友二话没说,决定我们四人挤一晚上。那一夜,我和丽有史以来烤了最温暖的火、洗了最舒服的脚、喝了最可口的汤、睡了最安稳的觉。

  十月五日,想着今天能走出去,把背包里剩下的肉、青椒、米、油、几个气罐全扔了,考虑到丽的身体状况,把她那边能够捡的就捡过来放我包里。一早收拾装备和丽提前出发,我俩的救命恩人狼和朋友在后面收拾摊子、焚烧垃圾。

  由于丽高反,这几天基本没吃东西,以水为主,偶而吃点流质食品,体能严重下滑,每走几步就吐,吐出来全是血。渐渐地,大部分人都超过了我们,暴雨越下越大,什么指数的冲锋衣冲锋裤都起不了作用。狼和朋友也追上了我们,陪我们走过了最险的万仙阵,我和丽还有雨衣,他们俩连雨衣都没有,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部打湿完了。每当丽呕吐时就停下来等,大家冷得直打哆嗦,这样不行,一旦失温就非常危险,决定让狼和他朋友先走。

  后来下雪了,风大、雪大,天像要塌了一样,雪一网一网的往下垮,前面走过的路渐渐要被雪盖住,后面己经没有人了。丽挪不动,一直吐血,如果有帐蓬,看不见路了我们还可以搭个帐蓬等后面第二天第三天赶来的人,吃的方面我们带了足够的干粮。但现在没有帐篷,不往前走,只有死路-条,只要一失温很快就会死亡,我们必须往前走。我和丽相互搀扶、相互鼓励,个中的艰辛、绝望、恐惧无法用言语表达,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体会。最后终于走出来了。

  在景区大爷海没找到狼和他朋友,以为他们下山了(后来才知道他俩在这儿冷冷的等了我们一天,每见到-个下山的人就向别人描述我们的外貌,打听我们的消息,可能是我们相互在找的时侯刚好错过了,这一份情终生铭记),我和丽就直接坐索道下山住在了汤峪。

  有信号了,想到江城子作为领队、小组队友,在西源没等,东源也没等,肯定会在西安等我们的消息,无论作为领队还是朋友肯定担心我们的安危,给她报个平安吧,但同时也要质问她作为领队违背了初衷,是什么原因让你非要把那救命的帐蓬带走,是什么原因没有在说好的地方等待。

  刚一打开网络,我就和丽无语了,江城子己回到了重庆。当有朋友知道她回来了而我们还没消息时,江城子的回答是〝她俩没按时到营地,就会拖1-2天的行程〞;当同行的岸哥问你们三个人是几顶帐蓬,她们住哪里时,江城子的回答是〝后面恶劣天气分分钟要人命,我只有先逃出来〞;当别人问为什么没有等她们时,江城子的回答是〝第一天都没等到,后面等不等己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江城子,你没有正面回答关于帐蓬的问题,置别人的生死不顾,没有一句话你是在担心别人的安危,朋友圈里炫耀着三天半成功穿越的成绩,还说轻松得像周末走个川西。当有人指责你的时侯,一会儿说有两人帮助你,你才走了出来,一会儿又说救了这两人别人还要写信感谢你。

  我绿娃娃是个粗人,不知道驴行的意义是什么,也一直在探索。鳌太路上,一小伙站在石头上拍照,风一吹差点摔下,我忙一手拉住,小伙对我报以感激一笑;还记得那个拿木棍的老年背夫吗?翻一座石山时摔了一跤,装水的大矿泉水瓶扔在了远处的石缝里,那是他救命的水啊,我慢慢爬过去跪下,用登山杖-点-点给他勾出来,他对我说了声谢谢……。江城子,你要的是别人的感谢信,我要的却不是这些。今天看见别人有困难,我拉他一把,说不定明天我也遇到同样的困难,我只希望路过的人也能拉我一把,大家互相帮助,再冷的天人心也是暖的。

  所以在汤峪看见江城子那些语言后,我和丽对这人彻底无语了,我不站在道德的高度上来谴责江城子,只从自身的角度感觉最起码做人的准则、道德底线都失去的人,你打她一顿?骂她一顿?有用吗?因为我们体能上的差距,江城子没有义务当我的陪伴,但是你安全出山后总该等一下我们后面4个队员的消息,是安全出山或是永远留在熬山上了,这一点作为队友和多年一起徒步穿越的姐妹也应该关心一下吧?我和丽也认识到自身的一些问题:〝体能差、路线功课没做够、缺乏野外生存经验、太轻易信任人〞。经历了鳌太的生死穿越,看得透了,计较得少了,人,只要平安活着,就珍惜余下的生命吧!

  这件事网上有-些误传,在此澄清-下:1、江城子没有带走我们的干粮,所有的路餐干粮都是自己负责自已那一份;2、不存在江城子帮谁背装备,她背占地大重量轻的帐蓬及部分公用食品,我这边背体积小重量重的高压锅套锅炉头反应堆和公用食品。在水窝子营地我要求把帐蓬给我们而没给,同时把炉头反应堆拿去的时侯,江城子把她那边差不多相同重量的青椒及其他小东西给了我这边;3、不存在谁当谁的保姆,能够走鳌太,没得那个实力,别说自已没那胆量,我想江城子作为领队也不会同意吧,这次的人选可都是她精心挑选筛查后决定的。

  不久前,刚好看过一篇关于一位高山领队的采访。他曾提到雪山攀登造成遇难的原因,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山难,一种是事故。地震、雪崩这些便属于山难。但他说,很多的死亡其实主要来自登山者自我的原因。

  可以说,选择类似“鳌太”这类难度系数异常艰难的穿越路线,并且在对自己的体能、路线并不彻底了解的情况下,当事人本身已将自己陷入了一种危险的境地。而后,领队的“抛弃”更是让当事人险走生死边缘。很幸运,当事人成功的逃过了这次劫难。或许,领队的做法确是不当,但是以自我的生命为代价,在道德法则下检验了一位领队是否合格,这个代价实在太大。

  道法自然,登山应该是亲近大自然的一种行为,而不应该是将自己摆在山峰的对立面,试图踩到山的高处,让征服自然成为一种炫耀的资本,从而罔顾自己的生命安全。

  部分网友评论

  @秣: 户外圈这两天的热门话题。我的观点是两边都有错!作为领队要对活动级别和成员能力有预判和控制(不能见钱就收),这不是旅游是野外生存考验,且必须事先告知全体的细节分工和最大风险应对方案。丽这两人我只想骂声活该,出门了居然连路书都没看过(还把责任怪在领队),你们当鳌太穿越是去黄山上车睡觉下车尿尿么。这是玩命,这次算你命大。(气得牙痒)

  @“形上音乐视听” :那跑在队伍前面的四个人都是我比较了解的。我要说的,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成为领队?在此奉告那些自以为走过很多自虐的A级穿越线,就可以成为领队。领队作为一个团队的核心,他(她)在户外出行中的全部责任,就是保证每一个队员亳发无损地平安回家。在这个事件里,领队即便有天大的理由来辩解自己的行为,都是毫无理由的。因为生命的价值早己超越了你所有的理由!一个惘视生命价值的人,有何资格带队出行?

  其实所谓的强驴都缺乏团队的整体意识,他(她)们有自己的一套经验、法则,而这东东都有悖于团队共进退的互助精神。那些有关义务的话题不过是一些自私者的遁词罢了。因此,在我骆驼这里,就是把菜驴整成强驴,把强驴折磨成菜驴!

  好在平安归来,否则就惨了!

  @“青芒1”:  AA约队风险还是很大的,危险的长线还是跟着商队安全,约队强驴在前面比赛较劲,后面落下的都是弱的,有人出了情况,弱的有心帮,能力也不足,容易出事。

  这领队也是虎,要是出了事,哭都没地方了!

  这个队员也是水窝子就应该坚决拿到帐篷的,救命东西怎么可以不自己背着,再说应该考虑过下撤的。

  …………